第9章我养了弟弟二十年后
隔天班主任送我去车站,原来昨天暴雨车子没法走,日期改到了今天。
我跟她在车站告别,第一次觉得,上天或许还是眷顾我的。
兜兜转转到学校,已经是下午,在门卫的指引下我找到了班主任。
一个胖胖的,戴着大圆眼睛的女性,因为错过开学时间,我有些局促。
她并未说什么,领着我进了教室。
座位只剩下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。
我穿着被洗得泛白的上衣和破旧的牛仔裤,在一群城里小孩中显得十分扎眼。
我慢慢走到座位上,没有在意他们探究的视线。
这一届一共有20个班,一千多个学生,四个重点班,二个实验班。
重点班是冲重本的,实验班则是冲清北的苗子。
第一周摸底考试,我只考到中下游水平,被分配到了普通班。
以往在县里考试一直能拿前三的我,深深感受到了差距与压力。
班上没有像我这种学校特招过来的学生,我与他们有着很大不同,他们穿着靓丽的新衣服,皮肤白皙干净。
用他们的话来说,我很「土」。
我与他们格格不入,融入不进他们的圈子。
但我不在意。
高一我总像一个特立独行者,没有交际,只有学习,我深知只有去了实验班,我才可能拿到重点大学的准入证。
尽管我倾尽全力,高一上学期期末考,排到了第620名,只比第一次摸底考试高了40名。
摸底考试的排名我可以安慰自己,城里的孩子接受的教育条件比我好,刚开始成绩上有差距很正常。
但是,一个学期过去了,我竟然没有多少进步。
我第一次在学习上感受到了挫败感。
学校宿舍寒假不允许住人,我回到村里。
发现家里的东西一一被清理,原本属于我的房间变成了堂哥的婚房。
大伯娘完全没有侵占他人财产的羞愧感:「哎呀,男孩子结婚是要新房的啦,你一个女娃以后嫁了人就是别人家的,要什么房子。
」
我看着奶奶,对她存有一丝希冀:
「那我住哪里?」
「滟儿啊,那个你堂哥都结婚了,这房子你就给他,反正你嫁了人住到别人家去,总不会没地方住。
」
我冷笑一声,没有多争论,反正这里也没有我留恋的地方。
在我们村,女性默认没有宅基地,它更像一个临时搭建的巢,只准许你住一阵子。
结婚后,你再从这处搬到那处。
就是没有一个只属于自己的「家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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