9
我静静的站在单元楼下,静静的看着不远处,由我的妻子倾情为我奉上的‘哑剧’。
傅初霁弯下腰,拥她入怀,贴在她的耳畔说了什么后,又温柔的吻了吻她的侧脸,
而这些,她都没拒绝。
他们看起来是那样般配,那样美好,哪怕是在雨幕里,
也仅仅是为他们增添了偶像剧的氛围。
直到远远的,那句话清晰的飘进了我的耳朵。
我头一次痛恨自己,为什么听力那么好。
不然就不会知道......不会知道我的妻子背着我——怀了别人的孩子。
我听见傅初霁问时薇,
“今天我们的孩子有没有闹你?”
一边说着,他的手一边抚上了时薇的小腹,
而时薇没拒绝也没否认,只是笑的一脸幸福的靠在他怀里,摇了摇头。
“没有。”
她说。
我再也忍不住咽喉里的痒意,抓着墙壁,
剧烈的,拼命的咳嗽着,
像是恨不得将肺咳出来似的。
可雨声淅淅,那样瓢泼,掩盖了我的声音。
她没有回头。
喉间腥甜一阵胜过一阵,我眼前一黑,晕了过去。
再次苏醒,眼前已没有了二人的身影。
蓦地回头,看见附近的地面上,竟点缀着点点干掉的血迹。
天已将亮。
我颤颤巍巍的扶着墙,走上了楼,走回了家。
我沾床就睡,直到下午的一通电话才将我唤醒。
“沈先生,您做好决定了吗?要不要化疗?还是继续保守治疗?您要知道,这种病拖的越久,越难治疗,况且,我们现在能做的,也不过是尽量为您延缓时间......您还是尽快和家里人商量一下吧......”
我愣愣的坐在那儿,听着医生宣告着我的审判,
直到电话已然挂断,我机械的反复拨打着一串闭着眼睛都能拨出的号码,“嘟——嘟——”
的忙音都响了好几转,我才回过神来。
她没有接。
也是,她哪里会接?
她不是都说了,她讨厌我。
讨厌我小家子气,冷血,自私,没有同情心......
她说了那么多,没一句好话,
甚至到最后,连孩子都不是我的。
“沈淮啊沈淮,”
我愣愣的看着天花板,
感受着只有自己一人的,空荡荡的屋子,笑的自嘲,
告诉自己,
“你该死心了。”
可怎样才能死心呢?
我闭了闭眼,眼尾是滑落的泪串。
时薇......她是我的妻子,我的爱人,更是我的家人。
除了她,我已经没有别的家人了...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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