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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的车祸不是意外,而是一场蓄意谋杀。
当我醒来在新闻里看清凶手的脸,有一瞬间,我觉得天崩地塌。
我如同待在忏悔室向神父告解,磕磕巴巴向Eva述说:“曾经我以为她是最有可能爱我的人......”
六岁时我被陆母收养,陆家是个对后代要求很严格的家庭,在陆父陆母那里,我一举一动都必须符合他们的标准。
玩耍和糖都是奢侈品。
一旦成绩不达目标,陆家人就会露出失望的神色,好像在说“终究不是亲生的”
。
对于别人失望的目光,我向来觉得恐惧。
我战战兢兢学着一切令我想呕吐的知识和礼仪,只为了得到他们的点头赞赏。
那时的我,把这种刻薄自己满足他人的行为,视为被爱的前提。
唯有我的保姆徐妈,她会给我一种被豢养着的溺爱错觉。
虽然有时她私下里会做一些让我觉得难受的事,但每次惩罚结束她都会抱着我,亲吻我,喂我糖。
用无比轻柔的语气哄:“我的小小鸟,我的乖小狗。”
在她那里,我得到了母爱。
所以哪怕我发现徐妈经常偷家里的东西,我也选择保密。
我怕她被赶走后,就没有人疼我了。
但我没有想到,偷盗的事情被查出来后,徐妈第一时间栽赃在我身上。
她对陆母说:“阿澈有毛病,撒谎成性,爱偷东西。”
从此,陆家人看我的目光又多了一层怀疑。
徐妈对我也越来越坏,关在房间里的“惩罚”
愈发肆无忌惮。
因为徐妈知道,从此我就算受不了去告状,也没人相信一个爱撒谎、偷东西的坏孩子了。
说到这里,我难以抑制地颤抖了一下。
童年的暗影伸出看不见的手,攥住我残废的右腿,狠狠往深渊里拖。
但这时,Eva突然用力握紧我的肩膀,把我从恍惚中拉回来。
她摸了把我冷汗涔涔的额头,漂亮如黑曜石的眼睛静静注视,仿佛在她那里,什么都可以倾诉,什么都可以被理解。
她温声问我:“那个保姆,在房间对你做了什么?”
某一时刻,我几乎都要说出来了。
我躁郁症的根源,我童年挥之不去的噩梦。
只要告诉Eva,我就能得到救赎。
但我发不出声音,仿佛那只无形的手扼死了我的喉咙。
我的喉咙在哽咽,我的眼睛在起雾。
我好想让Eva救救我。
但我发不出声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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